论营销故事之基本不靠谱

2012年12月29日

在武夷山老师的博文《品牌欲走出国门,名称须慎之又慎》(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557-601973.html)中,说到一个小故事:

全文引用如下——
GM(美国通用汽车公司)有个车牌叫Chevy Nova,在拉美国家总是卖不动,因为Nova的发音No va,在另一种语言中的意思是“不走”。后来,该品牌改名Caribe(发音接近“加勒比”),才打入拉美市场。

猜测到这个故事的背景,应该是在拉丁美洲而不是欧洲,那里的国家,除了巴西说葡萄牙语外,基本都说西班牙语(好像海地说法国人也听不太懂的法语)。
 
但是,对于这个故事,基本可以认为是不靠谱的,不过在俺们还不懂拉丁语(如德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的大学时代,这个故事告诉我后,我会觉得自己深受启发,这个故事简直太棒了。

可是,在大学学过德语,后来又修了一个葡萄牙语证书之后,这个故事肯定骗不过我去了。

这里,我来逐层次分析这个故事的漏洞如下:

第一个层次:一个产品的营销成功与否的因素,不可能是一个,如果只是一个原因,改之就效果大变,这是欺骗大学生和企业里的低层管理人员的,也是不科学的。

第二个层次,英文里的“不”是No,但是拉丁语里的“不”很少是No的,德语是nicht,西班牙语倒是No(但是另见第三、四个层次的分析),当然还会有其他一些同义词,但是确实没有直接和英文完全对应的。连Yes在拉丁语和英语里都不对应,例如,葡萄牙语是“Sim”,和Yes的差距不可以“里”计,至少是“公里”的距离。

因此,用英文的“No”和拉丁语的“Va”组合出不走的意思,完全是美国人(专指讲这个故事的人)的一厢情愿,需要指出的是,葡萄牙语的走确实是vai而当有人吆喝你一起走的时候,则说“vamos”。ir是类似于英文中原型动词的那个词根,vai则用于第三人称(这个受提醒刚刚修正)。

第三个层次,在拉丁语里,我们知道,有所谓词性的变化问题,比如,喊我最喜欢的歌星Julio大哥,就会说“O Julio”,而不是直称Julio,这个O有时候类似于冠词the的意思,当然,肯定不完全一样。而在某些语境里,会有前后的词语连接和缩写的问题,就会写成No Julio(对男性)或者Na Natalia(对女性),也所以,看到No觉得好像很熟悉嘛,其实此时的No其意和英文完全不一码事。

第四个层次,在葡萄牙语里,nova是有其意义的,是“新”的意思,相当于英文里的new,所以,看到nova,拉丁语系的人不应该直接联想到no va,第一感觉应该是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天天都在用的词啊。我们去查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的网站,那类nova这nova那的太多了。

当然,武夷山老师的博文只是在讲文化(具体表现为语言)的故事,而这些故事也不是他造出来的,而是听来的或者舶来的。

我个人推测,这个Nova的故事所以存在,应该也不是汽车公司的事情,他们所以取了nova的意思,更应该是懂得拉丁语的人特意取的“新”意,而不会是胡乱一取。至于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没卖好,改了名字而终至大卖,背后的因素可能就多了,但是,因素再多也绝对不会和no va就是不走有因果关联,非但没有因果关联,连关联都不会有。而这个故事所以产生,在美国人那里可能就是以讹传讹,或者是后来教授们写故事的时候忘记了要去考证或者翻翻字典。

这类故事里还有一个更著名的,就是那个温水煮青蛙,故事很好,也能说明问题,给人启发,但是这个事情是假的,因为就有好事者去煮了青蛙,发现到某个温度,不管是快煮还是慢煮,青蛙都跳。而比这个稍微不那么著名的管理故事,则科学性更是少得可怜。也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将管理弄进“科学”的大家庭里来,也许这些人的负面贡献也是因素之一。

糟糕的不是这个故事的存在,大家说它也就是一好玩罢了,糟糕的是管理里面(尤其是营销里面)这类生造的故事太多了,我们经常在机场逗留的人都知道,很多机场书店里会放各类“著名管理学讲师”讲管理故事的光盘,里面的故事都有类似Nova的风格和给人启发的一面,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90%的是瞎掰,或者经不起考证,或者干脆就是胡编乱造,稍作推敲,甚至完全从逻辑上就可以推断这些故事没有产生和存在的合理性,科学性更是一丝没有。

但是,正是这些似是而非的故事在引领着中国的管理学向着不知道什么方向的地方发展。而国内一堆小聪明的商人,如牛根生、宗庆后,基本都是向着这些故事投胎又从中脱胎出来的,也因此,在他们的公司或者工厂的发展历程中,充满了类似的小聪明。你能说人家不懂管理吗?好像比我们都懂耶,你说他们真的懂吗?又怎么把三聚氰胺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各类饮用奶中,或者在某个类似开曼群岛的地方注册个公司,回来就说民族企业呢,还特自信的语气。

除此之外,俺们在海尔待过半年都的时间,当时是做博士生的时候过去做项目,然后对海尔的营销模式基本了解了,毕竟他们做事不可能背着半年来一直都在那里的我们,根据我的观察,营销故事里的海尔和真实的海尔距离基本是南辕北辙,完全不一码事。但是,这里不去说它,因为在中国,相对于更多更加连做人做企业底线都不遵守的企业,海尔都不能说是差的。

也说中国的大学不断成为丑闻主角

2012年12月29日
  1,之前是明星们不断被消费,成为各类丑闻的当然主角,以至于大家免疫力大大增强之后,明星们不得不自我爆料丑闻来吸引注意了呢。如干露露同学这般,不停地自我爆料都没什么人理了,也根本实现不了她的既定目标。
 
  2,所以,社会新闻开始寻找更多原来披着羊皮外衣的伪纯洁者,看羊皮之下的样子有多好玩。于是,红十字会登台了,某些慈善机构登台了,这次出台都是来饰演涂了白鼻子的。
 
  3,但是,仅仅是他们还不够。此时,大学(包括校长们)开始配合演出了。之前有P大校长就说了:大学的专业设置要满足社会需求。社会对专业的需求可能三个月或者更短时间就有一变,大学当然也得跟着变,跟川剧里的变脸似的那么快。专业设置符合社会需求之后,社会对丑闻的需求大学也得满足啊,于是,校长开始跪倒,开始写歌。邹某其实是配合社会需求和大学迎合社会需要的急切心情来爆料的,所有演出剧目甚至都可能是和校长们事先商量好的,嘿嘿
 
  4,不能只有爆料者,还得有义正词严者,科学网为义正词严者提供了舞台,在此从另外一个侧面配合了大学的演出,社会则获得了超过其最初需求的满足感——那叫一个爽啊!
 
  5,而义正词严者自己又不干净,甚至浑身污垢,恰好社会就喜欢看那些假装纯洁的人卖身,于是,再度将这出戏推向了深入。我们看最近科学网大牛没有激起大家的新一轮崇拜和景仰,而是板砖一片就可以看得到端倪。
 
  6,博士之后,教授之后,院长之后,校长之后,院士之后,大学之后,下一个丑闻主角会是谁呢?值得期待。

基金大讨论 还不快走开!

2012年12月29日
  俺一直把所有的科学家都叫做科学家伙,所以,老卫能当个“家伙”应该不至于对俺产生不满意的温柔情怀。
 
  科学网上有几个老才子,原来我一眼就看出陈绥阳是老才子,最近我发现老才子里不加上老卫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老卫新作《我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中国大学回归正道吗》(http://blog.sciencenet.cn/blog-28418-607403.html )写得很有才华,尽管看得出他没费多少心力,这篇小文都值得头条,尽管我推测是不可能头条的。
 
  在老卫的新作里,提到:“基金真的对学术那么重要吗?估计更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评价标准认可,还有它本身带来的金钱诱惑吧。
 
  俺们深以为然,看到科学网上大谈基金,俺们觉得过了,甚至科学网现在是基金文章必精选,俺都想问一句编辑部——头没烧糊涂吧?
 
  基金这玩意,和论文一样,不是科研本身,只是科研的附加产品罢了。想起不太远古代里,一个小户人家有闺女,不愿意嫁给邻居狗剩子,宁愿去给地主做小妾,都觉得是个好出身,甚至都可能是值得谋求的重大目标。
 
  看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那一节之后,被救的父女俩后来再次遇到了鲁达(好像是在贴有通缉犯照片的布告栏前),此时的姑娘已经嫁给了一个员外当了小妾,过着公主一般幸福的生活。
 
  俺突然觉得鲁达那通打好像特别没有必要似的,给镇关西当小妾和给员外当小妾,区别究竟有多大呢?
 
  但是,这就是一个流落江湖的小姑娘的最好结局吧?甚至是她们追求已久很难得到的结局,而倒霉的镇关西也许是手段使得过于强横才把自己的小命给送了的,如果找个好媒人,再许以重利,也许竟然就没有被拳打这一节了呢。
 
  当然,我们还是应该考虑到当时的时代背景,而今天的时代背景基本是“以拿到基金为荣”,“以没有拿到基金为不荣”,即便表达不十分准确,我想差不多就是这样,没有拿到的人因为也没有其他的渠道拿到支持,也许竟然会废了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而彻底颓废(这是中国科学管理界的问题,不是科学家本身的问题)。但是,尽管如此,从个人身上考虑,我们还是应该从基金身上稍微走开一步——基金不就是鲁达时代的“小妾身份”嘛,仅只在这个不正常的时代里有值得追求的一点点价值。
 
  当然,不怪中国科学家,不怪我们中国人,是环境使然,是历史使然。
 
  基金制是个好东西,但是如果不结合自己的确有兴趣这一点以及科学家的超群智力这个基本门槛要求,基金本身只是给中等水准的科学家提供了一些便利罢了。
 
  不过,从对基金热爱到极致的人身上,我们也能看得到中国科学家的群像(包括我自己)——一群智力中等、能力中等、眼光中等以下的人在为偶然的中等得利而进行着中等欣喜罢了,而很中等的科学网一直都维持在中等以下水准的价值倾向又继续强化了这一中等状态。
 
  基金大讨论!还不快走开!
 
【或者,让它明年抽疯般地再回来吧,嘿嘿】

日本人未受任何损失,中国人相互间打得格外来劲

2012年12月29日
  钓鱼岛事件再度把中国部分人的那点出息给逼出来了。
 

  ——一言不合,就指责对方是汉奸。
 

  ——不骂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反而大骂中国同胞。

 
  ——看见日本企业或产品就砸,但是受损失的却是中国人。估计日本人要乐坏了。
 
  ——不去战场上打日本人,反而对着根本不可能是汉奸的中国人大打出手。
 
 
  再看以前,大陆台湾一吵架,外国人可就乐开了花——
 
  1,台湾送钱,大陆送更多钱
 
  2,大陆送东西,台湾送更多东西,
 
  3,大陆给修铁路,台湾给建机场
 
  4,可以去大陆高规格地被接待免费游玩一番,台湾那边也发出邀请让免费去玩
 
  于是,大家就都盼着中国人吵架,中国人同胞间吵架让外人纷纷喊爽,那多好啊!也许只有中国人会这样?
 
  就想起前几年有位中国小伙子在日本东京的靖国神社的经历来:
 
  A,他在靖国神社里涂抹了“该死”二字;
 
  B,他认为自己在日本受到了文明的对待,没有因此受歧视,在被日本警察执法后也没有洗澡死、躲猫猫死;
 
  C,他被迫回到了中国,但是还是会说在日本的好。

【代写】陈热闹:我的三颗牙哟

2012年11月8日
 
  我爸爸是个暴君。因为他比奶奶还狠!
 
  有时候我一哭,奶奶还允许我不刷牙呢,可是在爸爸跟前再哭也要一天刷两次牙,都愁死我了,不知道怎么对付他才好?
 
  有几次我搬出奶奶来吓唬他,说要给奶奶打电话,看他好像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不是奶奶的儿子吗?他难道不应该害怕奶奶呢?
 
  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这段时间里,我只有一天晚上没有刷牙,就是从西班牙到葡萄牙的那一天,因为坐的晚上的飞机,到家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我又饿了,爸爸做了面条,可是,虽然加了香油,面条还是不香,我就没有吃太多。看着我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捞面条,一边还磕头打盹的样子,可能爸爸不忍心再拖着我去刷牙,我就带着不太香的味道睡觉去了,这一觉是我出来后睡的最香的一次,上午11点才醒。
 
 
  哦,对,这篇作文是要说牙,我第一段写跑题了,对不起。
 
  在北京的时候,隔壁家我的朋友冰冰也经常牙疼,她爸爸带着她去补了很多颗牙,花了好几千块钱。当然,我的牙也很不幸,和冰冰差不多,老去口腔医院的儿童牙科,不过,我的牙换得要比冰冰还早些,所以,听奶奶说,换完新牙就好了,就不疼了。
 
  我第一颗牙是被里面长出来的新牙拱掉的,我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奶奶拿着掉了的牙看着新牙,也很兴奋的样子,说:这样最好。
 
  我问为什么?奶奶说:一般情况都是掉了旧牙等一段时间才会有新牙长出来。我这颗新牙倒是先知先觉,没等旧牙给腾地方,自己就挤着出来了,太有趣了!
 
  这颗牙掉的时候也一点都没有疼,后来,又有两颗牙掉了,可是,却不是新牙拱掉的,掉的时候也都出了血,有点疼,估计这才是奶奶说的“一般情况”吧。
 
  我去伊比利亚半岛之前,两颗门牙就有点活动,可是没有掉的意思,奶奶特地隆重地嘱咐爸爸,一定要小心我的牙,别吞到肚子里去,在里面长一个大牙。爸爸一口答应了,可是,出来后也没见他关心我的牙,除了天天逼着我刷牙,刷牙,再刷牙之外。
 
 
  在葡萄牙的时候,左边那颗门牙开始活动得越来越厉害,我每次向外掰,都能压到上嘴唇上面去,就想着,看来第四颗牙快掉了。
 
  慢慢地,几天过去了,牙和牙龈连接的部分越来越少,我除了能够前后掰动它,还能左右掰着玩了。
 
  多掰了几次,这颗牙竟然可以旋转起来了,我多转了几圈,就觉得嘴里有点湿乎乎的,有点咸,一吞感觉是血,再一看,这颗牙已经在我的手里了——就这样,我的左大门牙就算掉了下来,爸爸把它扔到桌子上,兴奋地说:好!这一颗大门牙就送给葡萄牙吧。
 
  然后他还说:我们过几天去西班牙,争取把另外那颗门牙赠送给西班牙。我也乐了,然后给自己画了一张自画像,特别把缺了的那颗牙用另外的颜色涂了涂,表示掉了的意思。爸爸还专门给我和这张画分别拍了照,放在他的科学网博客里(http://blog.sciencenet.cn/blog-53483-602306.html)。
 
 
  临去西班牙的时候,右边的那颗门牙也蠢蠢欲动起来,也许爸爸的预言能够成真呢。
 
  为了积极配合爸爸的预言,我就不断地去掰右门牙,看着它活动的范围由小变大,我就越发觉得有希望。
 
  在西班牙呆的第一天,下午爸爸带我去看安道尔的长途车票,9路公交车的终点是加泰罗尼亚广场,我们下来在广场上看鸽子、喝水、吃东西,照相。我吃着吃着,突然感觉右门牙不对劲,抓了一把,就见这颗牙带着一点血就从嘴里出来了,为了节约食品,我带着有点咸味的血把它们全咽了下去。此时的爸爸还在拍照,没有关注到突发事件已经发生过了。
 
  我把牙端到爸爸眼前给他看,把他兴奋地够呛,就好像不是我掉牙倒是他自己掉牙似的。
 
  就见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既然这么巧,我们就把这颗珍贵的门牙埋藏在加泰罗尼亚广场吧。”爸爸之前给我介绍过,说西班牙分为好几个各有特色的区域,其中北部的是巴斯克,东部就主要是加泰罗尼亚了,这里的特点是热情奔放,几乎比真的首都马德里还更有首都相呢。而开过一届奥运会的巴塞罗那正是加泰罗尼亚的首府,跟济南是山东省的省会一样。
 
  如果能埋在这样一个有意义的地方,真的很好,所以,我也同意爸爸的想法。我们就在广场上找可以埋牙的风水宝地,因为到处是水泥地,还真不好找,转了一圈才发现了一块弧形的地,上面稀稀落落地分布着几颗树,我把牙放在了土上,爸爸还为这颗牙举行了祭奠仪式,说两颗门牙一掉,我就从此告别幼儿时期进入小学生时期了,好像很挺伤感的样子。
 
  然后,我们一起用鞋子把周围的土往这颗牙上盖了盖,爸爸又拍了几张照片,我们就又出发去别的地方了。我还一步三回头的,总觉得这颗牙不同寻常,和以前掉的牙有很大不同似的。
 
 
  我们到达安道尔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我在车上吐了两次,一下车就很饿,爸爸就说在去宾馆的路上找家饭店吃东西,我一眼就看见了麦当劳的标记,说吃儿童套餐吧,爸爸欣然同意。吃完汉堡,还在麦当劳的店里用网络给奶奶打了电话,一说起我的两颗大门牙的事情,奶奶也乐了。
 
  吃完麦当劳又走了10分钟才到宾馆,我发现自己又一颗牙活动得厉害,稍微一用力,也掉了下来。爸爸一看,说:好家伙,这下每个国家扔一颗牙啊,真是太有意义了。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颗牙,上面中间有点黑乎乎的,应该是虫牙,掉了一点不可惜的那种。爸爸说,我们把它包起来,看看安道尔那里是个有意义的地方,象在巴塞罗那一样埋起来好了。
 
  后来我们出门就把这个岔给忘了,出去看到很多儿童游乐场,每一个我都很喜欢,玩了个不亦乐乎,第二天我突然想起牙的事情,提醒爸爸,爸爸就去找放牙的口袋,可是,找遍了也没找到,最后很沮丧,说看来这颗侧牙已经丢在安道尔了。
 
 
  我问爸爸为什么要埋牙,他说:等你长大了以后,再来伊比利亚半岛的时候,你会觉得除了游玩之外,还有一份特别的牵挂,途径加泰罗尼亚广场,也许就会想到爸爸,那时候爸爸已经很老,都可能没力气陪着你再去故地重游了。
 
  我说“奶奶到时候不是会更老吗?”
  爸爸说:是啊,那个时候如果奶奶和爸爸都还能够听到你从比利牛斯山打来的电话,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那我就快点长大,好让你们都幸福。
  爸爸笑了,说“好!”
 
 
  在归程的路上,爸爸说你还有牙要活动吗?我一个一个摸了摸,说“没有”,爸爸说如果有也可以埋在安道尔两颗。
 
  我说埋一颗就够了,其他的牙我还是想都埋在北京。
 
  爸爸说“看来还挺爱国爱家乡的嘛,爸爸给你向中央申请一个幼儿版千人计划去。”
 
  啥是千人计划啊?我的朋友冰冰能和我一起申请吗?是不是入了这个计划,就会发给我们那种不牙疼的棒棒糖啊?

在神圣家族教堂的对面

2012年11月8日
 
  在一个非多元化的国家,如中国,似乎每个领域里总要选出一个代表人物来,而这个人物就是所有,其他人只能成为陪衬。
 
  领袖崇拜也罢,科学家崇拜也罢,总之最好不要有第二人的同样闪亮存在。如果一定要双星闪耀,庞统就必须遇到落凤坡。
 
  就如我们知道的西方音乐家里的贝多芬,在非常久长的时间里,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他就是音乐家里的唯一、至少也是第一,而对于可以更伟大的巴赫和更天才的莫扎特,相比贝老的代表性就显得弱一些,至少在我国世俗的口径里如此。
 
  类似地,西方现代派画家里我们则知道毕加索,文艺复兴时期就只有达芬奇了,其他艺术家也伟大,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弱了些,包括文森特-梵高和保罗-高更,似乎都是次一等的人物。
 
  我们有更典型案例,尽管全党全国人民一起崇拜四大导师马恩列斯,但是,马的地位还是要格外高一层次,其他几位先生都必须在他老人家的光辉之下,老老实实地分别排名第二、第三、第四。
 
  回到中国这块神奇的土地,我们的画家里徐悲鸿则有不可取代的地位,齐白石虽然胡子长,但是官方地位还是略弱一些。在科学家里,即便华罗庚等人如何如何聪明和成就高,和学森钱老相比总还是要不如些。
 
  中国大致如此,可是,世界并非如此。
 
  甚至包括加泰罗尼亚的首府巴塞罗那,甚至包括巴塞罗那的城市先生——高迪。
 
 
  自从准备要和陈热闹一起去伊比利亚半岛横扫,我就了解到巴塞罗那是高迪的花园,在之前撰写过的文章里已经详尽地提到过。从巴塞罗那的立体地图上看,从圣家堂到古埃尔公园,从文森之家道巴特罗之家、米拉之家,巴塞罗那就是高迪生产天堂童话里诸多玩具的开放厂房。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西班牙艺术家里只有毕加索,没有高迪。
 
  而在巴塞罗那,除了高迪生产的各类伟大的玩具式建筑以外,也还有毕加索博物馆和其他西班牙著名画家的博物馆,其中加泰罗尼亚博物馆的馆藏更是丰富多彩,几乎哪个时段的画家作品都有。
 
  当然,不同于画是固定的、平面的,高迪建立在地面之上的建筑则是更有灵魂的、立体的。当你围绕圣家堂不断地砖,各个侧面因为光与影,位置与空间的差异显现出各异特色的时候,你会想,巴塞罗那拥有高迪是幸福的,应该感恩的。
 
 
  其实并不尽然,高迪的风格尽管独特,也并非唯一,只是他用诸多建筑格外强化了这个特色而已。
 
  更有趣的是,虽然古埃尔公园是高迪的杰作,公园内的“高迪之家”却不是高迪本人设计,他只是在这里居住了20多年的时间,并完成了他的代表作。而当我在高迪之家外面久久徜徉,看着那石、那栏杆、那地砖、那小阳台,尽管知道这不是高迪本人作品,可是却深深地感触到和高迪一样聪明的建筑师的灵感来源,那是一致的。
 
  在古埃尔公园周边以及蒙锥克城堡周围,我发现了巴塞罗那的仙人掌,和其他各地的仙人掌绝然不同,这里的仙人掌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高迪风格,或者我们得说高迪作品的仙人掌风格;除此,整个城市里满世界分布的低矮成簇底部聚集成疙瘩的树木,也许是高迪们灵感的另外一个来源。
 
  有人说,20世纪如果不是爱因斯坦,也必然有叫作另外一个名字的伟大科学家出现,在风起云涌的物理学变革的前夜,孕育是必然的,出现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艺术家也一样么?再具体点,高迪不来,矮迪也会来吗?
 
 
  之前和我爸爸一起到达巴塞罗那之后,从地铁里钻出来的第一刻就是黑魆魆的圣家堂,尽管夜色阑珊,那轮廓还是让人一下子惊愕了。
 
  而在和陈热闹来到这里,她发出的第一声感慨也是我灌输的:“太伟大了!”
 
  然后她接着就去发现了身边小公园地面上的马齿苋,说要不要带回去做菜饼?
 
  她随后拔了些放在包里,我们就开始围绕着圣家堂转了起来,这次的阳光和上次11月份的阳光相比,更加地中海一些,炽烈而热情,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尽管阳光灿烂,而我这个当爸爸的也没给陈热闹准备遮阳帽,我们还是准备在暴晒下完整地绕教堂转了起来,对于陈热闹来说,让她看内部的画作、门徒雕塑和风琴意义不大,我把这个留给长大的陈热闹自己再来观赏,并撰写不需要爸爸代笔的文章。
 
  就这样,就从后门转到侧门,再转到正门,然后,陈热闹不想再转了,因为她看到了儿童游乐场。
 
  我心中大叫“坏了”,任何景物都没法比儿童游乐场对陈热闹的诱惑力,这也正是让我万分无奈的地方,总想着把她的视线引导到文化、历史、艺术、科学、风情、美景上去,糟糕的这些东西如果没有儿童游乐场做比较,她也还耐得性子跟我去,一旦发现儿童游乐场,立时三刻我就成了跟班而不是导游。
 
  请问:在上帝之门的门口,总是儿童优先的专区吗?
 
  想想那影响全球的耶稣教其实是玛利亚为自己的儿子耶稣准备的,也就释然了,初为人母的玛利亚一个劲地在为耶稣的出场铺垫,而最后,这个在马槽里生出来并在十字架上结束33岁生命的男孩、少年、青年、男人在妈妈的庇护下总是孩子吧。
 
  这个儿童游乐的专区不大,计一个滑梯、一个跷跷板、两个秋千、一副综合游乐设施,而地面只是用了沙土,没有使用人造软化材料,所以去玩就很容易弄一身土,游乐场四周绿树环绕,倒不算热气腾腾,还可以容忍。
 
  在陈热闹玩起来之后,我认真观察并聆听了四周的动静,仔细一看,游人遍布四周,其实这个儿童游乐场反而是环境里人群密度最小的一块地方,除了现场做爸爸妈妈的人,其他单独的成年人们关注的东西只是这个宏伟独特的大教堂本身。而一位中国的艺人正用笛子来劲地吹奏着《走向新时代》,曲子在我的耳朵里显得悠扬动听,歌词也全在我的脑中,还顺着笛声轻轻哼了几句,但是,看周边的人没什么人往他面前扔钱,也许竟然不知道这是一首歌颂我们伟大的三代领导集体的歌吧?!
 
 
  硬生生地从儿童游乐场里把陈热闹拽了出来,诱惑她说前面还有更大的游乐场,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一边刚好有涮脚的自来水池子,把脚上的泥巴冲掉,沿着林荫道前行,很快就到了路边,抬头一看,呆了。
 
  眼前是遍布欧洲的大眼睛巴士车站,而且好像有不只一个车站,而街的另外一面是一座居民楼,几乎每个窗户外面都挂了横幅,上面的大字也差不多,都有fola bus的字样。还有一句即便是西班牙语大家也都会很清楚bus turistic is pollution,旁边是一个大大的STOP。
 
  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让陈热闹猜猜横幅什么意思,她觉得应该是类似“北京欢迎你”的意思吧。
 
  我笑笑,说,这些标语基本都是“旅游巴士滚蛋”的意思!
 
  陈热闹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也笑了,我想她还是无法理解神圣家族教堂对面的居民每天受到的骚扰。然后还有一家不是自己书写的横幅,而是格式文本的广告,当然,是租房的广告,但是:看到这么多的标语,哪位租客还舍得来租房子呢?
 
  过了马路之后,我们还发现了临街的一家出租公司。橱窗里展示了不少广告,不知道是不是圣家堂附近的房子,至少价钱并不便宜。
 
  神圣家族教堂(简称圣家堂)是巴塞罗那的标志性建筑,如果这个城市要选一个典型代表,只有圣家堂可能入选,其他古埃尔公园或米拉之家等,虽然会有票,但是一定是高阶无穷小。
 
  或者,我们将这个代表性扩展到西班牙全国,圣家堂的地位怕也是无可替代的,尽管北部的巴斯克风格另有说法,而南部的穆斯林的艺术创造也完全不同于圣家堂。也正因为如此,加泰罗尼亚的独立运动风起云涌地进展了很多年,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脱离西班牙而单独存在。
 
  而这一运动和巴斯克的独立运动一样,从传统的恐怖活动到现代的恐怖活动无所不包,在这些人眼里看来,独立是目标,手段则可以任意选择。
 
  我初次接触西班牙各地的独立运动不是从历史或媒体获得的,而是从西德尼-谢尔顿的小说里知道的,那次看完《四修女》之后,知道了巴斯克的独立运动组织——埃塔——究竟是怎么活动的,当然,小说里塑造了一个为理想而不惜牺牲自己生命且很有个人魅力的男主角,让人爱都来不及呢,更不可能去憎恨,但是他事实上就是一个恐怖分子,丝毫不掺假的那种。
 
  因为喜欢一个人(小说或电影里的男主角)的性格而喜欢他的暴力的情况,对于一个没有分辨力的读者是很经常的事情,如果你再被他迷惑得更深些,最后起身相随的可能性都有。列宁、胡志明、金日成、波尔布特、格瓦拉(还有俺不敢说名字的领袖)都有类似的个人魅力,也所以,追随者无数,即便开始有脑追随,最后也必然导致无脑化。
 
  好在,小说在最后的类似于跋的结束语里说到了埃塔的最后命运——北部巴斯克地区的人民终于厌倦了每日里打打杀杀的日子,不再主动支持埃塔的恐怖活动,而无源之水终究流不长,西班牙地区也终于消停下来。按照深度参与了西班牙内战的硬汉派作家海明威的说法,那就是《永别了武器》、《太阳照样升起》了。
 
 
  同样,巴塞罗那的高迪也有类似的斗争,正是在此为背景,两位西班牙的记者才写了《高迪密码》一书,各类矛盾的背后也是宗教派系之间的争斗。
 
  西班牙人的好斗就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现实状态下不断发酵,是好是坏?外人也一时难以说清楚。
 
  不只西班牙,整个欧洲也如此,罗马军团一度把地中海变成了自己的内海,而罗马和更古老的希腊被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铁蹄欺负也是够窝火的,穆斯林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横冲直撞了几百年,基督教徒们才在一次一次征战后将他们压制在整个半岛的南部,而今天兴起的新型恐怖主义,来自西班牙南部的穆斯林也有所贡献。
 
  这些斗争好在都不算特别惨烈,甚至比我们的矿难死亡人数还要少得多,但是它却能给人心带来极大的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性。这终于让我们怀念甘地了。
 
 
  所谓有序抗议,非暴力不合作,也许是符合现代文明的主要抗议方式。当然,对于全世界都意识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一真理的政府而言,不让民众有任何机会获得武器则是降低风险到最大的一种做法,而“非暴力不合作”其实也算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并非多条出路里面刻意被选择的。
 
  在圣家堂的周边,尤其是大眼睛的旅游大巴车经过的街道,巴塞罗那市民的抗议方式无非如此了,挂一条横幅,恶狠狠地写几句“旅游巴士滚蛋”,或者稍许文明点的“停止污染”之类,但是,街市依旧热闹,有着黄、白、黑、棕各种肤色的人依然在大巴上穿梭,下车后呼朋唤友的声音依然会传到窗户里面,而那边悠扬的吹着《走向新时代》曲调的中国笛声还会刺入耳膜,让人无语复无奈。
 
  但是,如此著名的景点,总要有让游客到达的方便方式啊,地铁、公交、出租、自驾车,很难避开这些途径,而如果景点左近又确有居民,影响只怕是必然的,步行街或者纯文化/商业区的做法可以使用,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北京的天安门广场就是一个无居民的纯文化区,而即便是王府井和西单,依然无法完全避开居民的存在。中国已然如此,西班牙更不可能为了保持景区的独立性而强制性地拆迁周边居民,而周边居民的存在则必然受到景区的影响,或噪声或尾气,或拥堵或冲突,但是这样的影响如果换一条街,又影响了另外的人。想完全不受影响怕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即便有“滚开”的口号也依然无法本质性解决问题的原因。我带着陈热闹就这样转啊转,好在只发现了一处有如此场景,圣家堂面临的其他各面一楼为商业以上为住户,大致还算相安无事,至少没有把意见挂到墙外来。
 
 
  突然就想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天天和伟大的建筑做邻居,是一种幸福吗?
 
  北京有一大把的皇城根这皇城根那,甚至有一所附近的小学就叫做“黄城根小学”,除了易“皇”为“黄”,还是带了满身的贵气。之前甚至拍过一部室内剧,名字就叫《皇城根儿》,对于俺这个当时还没进过北京的人来说,都不知道应该对这样的名字表示点什么看法,第一印象是竟然还能把这个“城根儿”当成什么显赫的名头,貌似占了皇城多大光似的,也够北京特色的了。
 
  但是,真的身处皇城根儿,我想有时候也许和身处圣家堂周边的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处,对于日常生活,那原本魅力无边的景点天才的建筑设计师的作品,只是烦恼的来源,而与伟大无关。
 
  只是,既然之前有意或无意间选择了与伟大相邻,就必然要受到来瞻仰伟大的各地信徒或游客的打扰了,伟大的高迪忙着通过他的伟大建筑与伟大的上帝对话,不那么伟大的邻居因为恰好眼前这条路被选中了做旅游巴士停靠站,则只能对着那些不伟大的游客们运气,也够有趣了。

【代写】陈热闹:波尔图的“烧饼”及其他

2012年11月8日

【代写】陈热闹:波尔图的“烧饼”及其他

已有 755 次阅读 2012-9-4 13:38 |个人分类:新西游记|系统分类:海外观察|关键词:波尔图 烧饼    推荐到群组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时候会说我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心眼:吃!
 
  爸爸最为狡猾,每次我只要提出“吃”的要求,他就会带着一种显得很诡秘的笑容看我,有着揶揄的神色,直到看的我心里发毛,然后不好意思地笑出来。我想他的心思很容易猜,不就是想让我清醒地了解到自己是个吃货嘛。
 
  这对我是不公平的,我还会完整地背诵《三字经》,会背很多诗词,会100以内的加减法,会唱下全本的《刘三姐》来,那次和爸爸对山歌,完全用自编的词,我觉得爸爸编的非常没有思想,我自编的还是相当有质量的。
 
 
  不过,老实说起来,我确实有点喜欢“吃”,不过这也不能算是什么过错不是!
  
  除了“吃”,我第二喜欢的是玩,在波尔图、巴塞罗那和安道尔的时候,最让我高兴的就是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个儿童游乐场,可乐坏我了,而我观察爸爸的神色,似乎一到一个游乐场他就要皱一下眉头——难道城市里还有比儿童游乐场更好的地方吗?
 
  除了街头巷尾的游乐场,我还在波尔图的不少商业中心玩过,每个大商场都有一个可供我们免费游玩的地方,我至少玩过5个不同的游乐场。
 
  有两个大商场很有意思,叫什么“mar shopping”和“norte shopping”,听妈妈的发音,前面那个就象“马的烧饼”,后面那个好像是“孬的烧饼”,真是奇怪,居然会叫这个不好听的名字。烧饼都孬了,还怎么吃啊?!
 
 
  爸爸也解释过,说“mar”是海的意思,norte是“北”的意思,表示方位,这样,前面那个可以翻译成“海洋商业中心”,后面这个叫做“北部商业中心”。
 
  去过一次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些“烧饼”,哪怕是“孬的烧饼”呢,因为里面的儿童游乐场可好了,有大小不同的多个滑梯,有跷跷板,有两个有段距离让两个小朋友说和听的东西,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名字,还有地球仪、秋千架、攀岩、滚筒等,其中最高的那个滑梯我至今都没有敢上去滑过,我爸爸已经多次喊我作“胆小鬼”,他自己还号称做应急管理呢,连规避风险都不懂。况且了,他自己不是也不敢去滑嘛,己所不欲勿施与人难道不正是说他这种人的?!
 
  攀岩我在爸爸的帮助下上过一次,也很难,自己肯定不敢上,我得规避风险,是不是?
 
  当然,这说的是孬的烧饼。马的烧饼那个地方的游乐场有所不同,还有一朵大莲花,可以爬进去让外面的家长晃,但是这个毕竟是刚会爬的小孩子玩的,我都大了,不屑于总玩这种弱智游戏。
 
 
  在游乐场里,我想自己是个有淑女风范的玩家,因为很多欧洲的小孩在滑梯上有时候还会头朝下地滑下来,他们肯定是脚先下的玩法不过瘾了,就换做了头朝下,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玩过。
 
  虽然我没有玩过最高的那个滑梯,其他的滑梯我都是玩过的,不锈钢材料的很滑,刚离开平台就滑地下来了,很快,但是也有点让人害怕,而塑料的滑梯速度上要感觉舒适多了,不会有突如其来的加速,甚至可以走下来,感觉这个玩具就是我可以控制的,心里很放心。
 
  在另外的购物中心,儿童游乐区还是封闭的,外面的柱子上都厚厚地裹了一层海绵,外层则是很滑很硬的塑料布,同时网状的栅栏和柱子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在里面玩格外的放心,每次进入这样的游乐场,我还必须把鞋脱在外面,别说,脱了鞋后脚丫子和软软的地面接触,比穿鞋感觉好多了。
 
  这样的游乐场会有一个“门”,必须推开才能进入,门也是软的,我想象中的童话城堡也就这样了,一次,有个小男孩要从另外一边进入场内,我在这边推,他在那边推,结果谁都推不动,僵持了一阵子,相比之下还是我有劲,最后我先进入他才跟着从另外一侧进去。
 
  这种综合性的游乐场把软梯、垂帘门、滚柱门、滑梯、城堡等集成在一起,转一圈就可以有多个玩法,很过瘾,效率很高,我非常喜欢。中间有时候我也会和同玩的人打招呼,英文、葡萄牙语、中文都用,有时候我即使说中文也觉得他们似乎能听懂似的,因为都是或笑着回话或者点头,也许真的能听懂呢。
 
 
  有一次,在马的烧饼里玩的时候,发现原来的游乐场边上有迪斯尼的专场,可以找张有轮廓的纸涂颜色,还可以看动画片,里面还有一个试衣间,可以穿上迪斯尼动画片中公主们的衣服照相,真不错,我挑了件有翅膀的衣服穿上,妈妈就觉得我真象天使了。
 
  在这样的地方,我总是流连忘返,连说要去买吃的东西我都没有兴趣,这个应该有证据来说明我不是就一个“吃”的心眼,有时候,玩比吃重要。
 
  除了这些“烧饼”的地方有很多游乐设施,我也常去城市里其他有游乐场的区域玩,居然发现了和北京的小区里差不多的运动设施,铁的自行车,锻炼手脚力气的拉力器,走路机什么的。其中有一个设施我开始没敢玩,在爸爸的鼓励下才玩了起来,发现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这个东西应该叫什么名字呢?就是一根悬在空中平行于地面的绳,人在一个高岗上骑在一个圆形的座位上手上抓紧钢丝绳,然后,忽地下去,整个人到达对面被弹回来,回到半途没了动力就下来拖着那个东西递给下一个排队的小朋友,他再忽地一下下去。
 
  看着整个过程,就弹回来的那一刻显得有点危险,所以我开始没敢去,爸爸说跟着我从头到尾,保证不会有危险,我才试了一回,发现这个玩法很刺激,就又玩了多次。当然,每次都有不少小朋友排队,有胆大的还敢站在那个圆形的东西上面。
 
 
  我还发现,机场也都有儿童游乐场,波尔图的稍微小点,巴塞罗那的就要大些,在巴塞罗那的机场玩,我还交了一个外国朋友,一起玩了起来,直到飞机要起飞才和她恋恋不舍地离开,并和她妈妈good-bye和chau和再见了一下。
 
  当然,最好的地方既不是波尔图也不是巴塞罗那,而是安道尔,爸爸说,安道尔的平均寿命女的可以有96岁,男的也有88岁左右,可是,在街上没见到多少老爷爷老奶奶,更多的还是小朋友,而且,几乎走一步就是一个儿童游乐场,可把我乐坏了。到底安道尔的第一天下午,就是上在不同的游乐场间转场,晚饭都拖到8点多才吃。
 
  相比之下,北京的儿童游乐场就少多了,也大多要钱。想到一回北京,玩的机会就少了很多,我不仅感到很惆怅起来。如果一辈子都是安道尔的儿童,那该多好!

【代写】陈热闹:离开小鸭鸭的日子

2012年11月8日
 
  在动身前往西班牙巴塞罗那之前,爸爸很严肃地和我谈了一次话,这次谈话事关我最亲密的伙伴——小鸭鸭。
 
  爸爸的意思是,这次出去,能不能不带小鸭鸭一起出门?因为要在西班牙和安道尔两个国家玩,每天都要转换地点,包括住的宾馆也要不停地换,而爸爸自己又是个马大哈,如果万一在这次出门的时候把小鸭鸭给弄丢了,就太不值当的了,这样,我就得过一段没有小鸭鸭的日子。
 
  可能出乎爸爸的意料吧,我一口答应下来,说“可以”。
 
 
  这只小鸭鸭陪伴我已经有了4年多的时间,是我睡觉时一刻都不能离开的最亲密朋友,连奶奶和妈妈都不是每天都陪我睡觉呢,但是,小鸭鸭却陪睡了我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说是我最好的朋友。
 
  每次我在一夜之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感觉一下小鸭鸭是不是还在手里,如果在,翻身睡去;如果不在,就四面摸一摸,如果能马上找到,就抓紧握在手中,继续睡觉;如果不在,我就要咋呼了,然后奶奶就开始满床上找,直到找到为止。
 
  你说为什么我会和一直小鸭鸭的感情这么深,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所有的玩具里,小鸭鸭是唯一一个不能少的。送我小鸭鸭的严姐姐听说了后,还说她给小鸭鸭施了大魔咒呢,对了,什么是大魔咒?
 
  奶奶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小鸭鸭丢了,一次让爸爸去问严姐姐在哪里买的?能不能帮忙再买一只,爸爸去问了,严姐姐也去同一个商店问了,结果她给我买的这只小鸭鸭是店里的最后一只,已经不可复制了。
 
  听到此事后,奶奶很失望,好在奶奶手巧,完全用自己的手工复制了另外一只小鸭鸭,从形状上看,是一样的,可惜外面的布料却不一样,所以我还是喜欢不起来。
 
  要说,今天手里的这只小鸭鸭已经和严姐姐之前买的不一样了,因为时间久了,小鸭鸭里面的棉花都不行了,慢慢变得软塌塌的,奶奶戴上老花镜拆开线后更换过好几次内瓤,因为材料不一样,填充的方式也不会一致,手感也不断地在变化,但是,我还是愿意搂着小鸭鸭睡觉。也许真象严姐姐所说,小鸭鸭身上有大魔咒吧?!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邻居楼上的多多哥哥来我家玩,不知怎么也看上了小鸭鸭,一定要带回他家好好玩玩,我当然坚决不同意,和多多争执了起来,后来我奶奶劝我说你玩这个小熊不行吗?这只小熊很漂亮,也比小鸭鸭大多了,可是我怎么也不同意,这次用上了我最厉害的武器——眼泪,而且用了重磅眼泪。那边多多的妈妈也劝多多,为什么不能拿那只小熊走呢?小熊比这只小鸭鸭要可爱多了,价钱也贵。我甚至都说可以把那只小熊送给多多,可是,多多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还要和我夺。
 
  最后的结果是我胜利了,但是,作为男孩子的多多也流眼泪大哭了一场——真没出息!作为男孩抢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对,还哭!
 
  我每次出远门都带小鸭鸭,包括第一次坐飞机去海南玩一个星期,也包括第二次坐飞机去成都和都江堰,以及去山西太原和山东泰安,都没有忘记带着小鸭鸭同行。
 
  去年去欧洲,我当然也带了小鸭鸭,在德国法兰克福机场转机时睡着了,梦里还在和小鸭鸭说话呢,醒来看到小鸭鸭就在手里,心里就放心多了,觉得窗外的阳光也格外可爱和温暖。
 
 
  也所以,爸爸特别理解我对小鸭鸭的感情,要好好和我谈这次能不能不带小鸭鸭出门,他还说了一串的话,说可以到了巴塞罗那再买更好的玩具,到了安道尔又如何如何,其实这些都没有关系,我想我已经长大了,也许2岁时一直陪伴左右的玩具真的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离开了,而且是长久的离开。
 
  我有这样的思想准备。
 
  在街上走,有时会看到一个小姑娘在爸爸妈妈的带领下推着更小的小推车,里面装着一个玩具娃娃,应该叫做娃娃的娃娃了。我就想,每个玩具其实都是有生命的,有的玩具因为和小朋友的关系亲密无间,也许真的因此拥有了生命和灵魂。
 
  可是,小孩子要变成大孩子,大孩子要变成大人,而玩具总不会一起长大,总有一天会离开,那样的一天,应该是喜悦和悲伤并存的日子吧。
 
  当然,我的小鸭鸭还会继续陪伴我的未来,毕竟,这次的分开是短暂的,等我从西班牙回来,还会继续搂着它进入梦乡。

【日本印象】樱花与倭刀

2012年11月8日
  中日口水战正酣,看到李侠兄再度想起了那本著名的《菊与刀》,俺们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题目《樱花与倭刀》,俺觉得应该比《菊与刀》更能反应日本的国民性。
 
  当然,菊花是日本皇室的象征,就如龙或者明黄色是中国皇室的象征一样,Ruth Benedict女士也许对菊花的对称更有兴趣。俺觉得,菊花相比于其他花而言,更显得有秩序感,日本这样一个历史上以混乱著称,近代才算稳固了天皇体制的国家,对于秩序的追求如影随形,是最强烈的梦想。
 
  在整个亚洲的历史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大致规律还是可见一斑的。非只中国如此,朝鲜半岛亦然,而日本则大体上体现了“分久久久再合合合”的特点。
 
  朝鲜半岛历史上的“三国演义”时期和中国的相比,虽说只能算得高阶无穷小,可是,如分形一般,相似度还是很大的。我的韩国朋友李在恩教授家在清州,就是三国都愿意拉拢的中间对象,他的话就是“形成了清州人见风使舵的脾性”,倒是不隐晦个性里狡猾的一面。我仔细一想,这个描述不就是中国的湖北人嘛。也刚好湖北是汉末三国交接之处,其精明狡猾的个性也就在全中国里面显得格外突出。
 
  尽管亚细亚方式是类似的,但是日本还是稍有不同,这个不同就在于“应急管理”对于日本人来说是常态,因为岛国的缘故,很容易造成你一岛我一岛的对峙,形成一个统一国家的难度比起中国、朝鲜来说更为巨大,加上日本灾害频仍,而且突发事件一来就是摧古拉朽般的剧烈,这也就养成了日本人“生亦何欢死有何惧”的悲观、悲剧、悲催性格。而菊花开而复落,樱花随风而去,象极了对于前途未卜的人的忧虑。
 
  这样,小日本们因为自家土地上的收成受天气影响,总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不像农业社会这般稳定,所以,就要去朝鲜去抢口吃的,要来中国弄件衣服穿穿,然后,带着满身的煞气,拎着一口倭刀就上来了,毫无畏惧。想想看,他们在地震和海啸之间死都置之度外了,还怕打架不成,于是,中国边境就不断地被骚扰,日本的家伙们个个战斗力极强,搞的我们只好玩坚壁清野的策略,把几乎多半个海岸线拱手让给了他们。
 
  名将戚继光同学在浙江的时候,不想服这个软,就在绍兴征兵抗倭,结果弄得戚大将军一鼻子灰——绍兴是出师爷的地方,就是那种在眼镜上方看人的知识分子,哪里是出兵的地方!加之绍兴地肥水美,每家都存了很多粮食和银票,谁会给你卖命啊;当然,浙江人不都这样,义乌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和日本有得一比,要资源没资源,每天靠天吃饭,也就练成了不惜命的性格,我去义乌时,那里的领导介绍说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乌鸦反哺的意思,乌鸦很义,而打架得靠义气,刚好符合义乌人的个性,这样,戚继光就练出了一批义乌兵,加之用了科学的方法去进行训练,上岸的倭寇们基本没有啥战术训练,就俩字“拼命”,这就肯定干不过成建制的部队了。戚继光从而成为抗倭名将,直到今天我们依然在纪念他老人家——后期的抗日都没象那个时代这么爽的,看来是历史真的很难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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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的春天是以樱花的开放为标志的,听说到了春天,樱花从南到北次第开放,电视台每天追踪樱花前线,然后播报给国民,这样的欣喜大概对于一个大国是难以想象的,一方面大国的花不可能只有一种,且符合各地的气候与土壤,另外一个方面,可能也不愿意把一种物质作为自己的象征,尤其是中国,更难。前段时间据说有民间组织评选国花,硬是没评出来,后来想用“牡丹、月季、芍药、狗尾巴花”四种花同时选为国花——这个乱就别提了。
 
  鲁迅在《藤野先生》一文中开始就是对樱花的描述,“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
 
  我到达日本的时候,正接近秋天,樱花是没法看的,就没有去东京的上野公园,只在明治神宫那里转了转。而即便是春天到来,如果地点选的不合适,也不见得能看到樱花,因为樱花的花期太短,4-10天就完全没了踪迹,不知道是上帝的安排还是佛祖的安排,竟然把樱花给了日本人,尽管其他国家和地方也有樱花(俺家就种过一株),可是,就花性和人性而言,樱花与日本人简直是绝配。
 
  当然,一切全因突发事件,核心都在应急管理。
 
  在完全无法预知无法控制且是常态的灾害面前,匆忙地到来,匆忙地开放,匆忙地离开,这难道不就是古代的日本人吗,这就是日本樱花呀。
  
  也所以,从一支花的倩影上,我们也许可以看到日本人对于生命的珍惜与不惜,当局势无法挽回,命就是可以随时割舍的东西,自杀,用一把倭刀酣畅淋漓地自杀,并充分享受剖腹自杀带来的无尽痛楚,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嘛。

【东瀛留痕】在日本吃的第一顿饭

2012年11月8日
一,引子:关于面条
 
  昨晚,在美嘉欢乐影城(韩国人有股份),当看到电影《白鹿原》里那盛臊子面的大碗时,我呆了,都说山东人擅长吃面条,而我则自称只有面条是永远吃不腻的,可是陕西人在吃面方面给我的震撼还是致命的——山东在这方面是陕西的高阶无穷小啊!
 
  我看过话剧的《白鹿原》,当然更看过小说的《白鹿原》,电影除了视觉上给人以巨大冲击外,艺术上我认为在这三种形式里只能是正数第三,倒数第一。
 
  在长度只有2个半小时的电影里,有五个极大的问题没有处理好:
 
  1,白家和鹿家的竞争共存关系没说,鹿子霖成了白嘉轩的绝对附庸,且除了一副猥琐相就没了任何作为鹿家代言人的大气,连精明几乎都没有展露。
 
  2,电影拍成了《田小娥传》,田小娥成了剧中绝对的唯一主角,所有的有名有姓的5个大男人全成了围绕田小娥的配角,这不是小说的本意,也不是话剧的核心,所以,找自己老婆来当主角的男导演很难不表现私心。
 
  3,巫师或者预言师一般角色的朱先生消失了,中国每个乡村(包括政府高层)都有类似朱先生这类看通世事、无力影响世事,表现则为消极避世的人物存在,阿来的《尘埃落定》,以及之前韩少功的《爸爸爸》甚至以这样的人为小说主角。
 
  4,白家或者鹿家的其他人物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比主角写得还精彩,如白灵,在话剧里出现了,电影里只字未提。白灵死于延安的肃反运动,在小说里,白嘉轩某日内心一凛,后来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一刻,远在延安投奔革命的自家女儿被杀了。
 
  5,电影院的海报上说最后是白孝文回老家当了县长,在麦地里枪杀土匪头子,自己的结拜兄弟黑娃,而电影的最后一幕场景则是一场来自1938年日本人的飞机轰炸,然后,全局在开头时那片巨大麦田的背景出现后嘎然而止。可见电影在删减后连和海报宣传的内容都大不一样,更不要说和小说一致了。
 
  电影也有几个好的地方:
 
  1,秦腔的引入、皮影戏的引入,这一点很成功。不过,前者在话剧里就已经用到,后者在电影《活着》里做得更为精细,至少不是什么创新,但是杜比音效比人艺剧场里的音响效果要震撼很多。
 
  2,大片麦地,在宽银幕上很有气势,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张艺谋赖以出道的《红高粱》,以及《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菊花。
 
  3,语言和装束都做到了土得掉渣,连骂人的话都是满耳朵里生殖器乱飞,很生活。
 
  4,张丰毅很好,刘威很好,我相信是这个角色所要求的,鹿子霖猥琐但是不一定是演员的问题,张雨绮形象丰满,水平不低,但是有些喧宾夺主,这也不是她的错。两个年轻男演员还需要进一步磨练。
 
  5,如果我拍,会把白家的孩子安排为男孩,把鹿家下一代男人的内核移植进去,而鹿家则全部变成女孩,白灵变成鹿灵。然后,按照和电影红楼梦的拍法,弄成三集。
 
  【本文不是影评,所以只能就写到此为止】
 
二,正文:在日本吃的第一顿饭
 
  我倾向于相信,日本人吃的面条是从陕西人那里学去的。
 
  当然,你也可以猜测是徐福在秦始皇时代就在东渡日本时把面条带过去的,但是,我总是觉得我的猜测更为准确时,不知道有没有人研究《面条史》,也许会有这方面的说法。
 
  意大利人的面条也极尽了形状上创新之能事,有条状的,有带状的,糊状的,有螺旋状的,空心状的;宽的,窄的;方的,圆的;彩色的,一般颜色的;长的,短的;但是所有的面条到了嘴里,基本都是一个味道的。
 
  所以,意大利人做面条,在西方人那里看,是精彩的;在山东人这里看,是不行的,到了陕西,估计连做饭资格都要被剥夺了——花样太少。
 
  不过,我倒是觉得,意大利人的面条制造技术没有受过陕西人的熏陶,算是各自独立做出来的科研成果。
 
  而日本人的面条,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中国面条的高阶无穷小。韩国人还弄出了冷面这种绝对不同于中国面条的东西来了呢,有所创新,在那个比中国大部分地区都冷的半岛上,面条居然冷得象冰箱里捞出来的,吃着顿觉一阵一阵寒意,也所以,我能避开就避开,实在要吃,都让饭店给微波炉里热热,搞得面条店伙计看着我象看外星人,并主动声称“这样味道很不好”,当然,这阻挡不了俺把朝鲜冷面加热后再吃的欲望。
 
  陕西的面都是从锅里直接捞出来的,带着腾腾的热气,加上一头大蒜和一小碗油泼辣子,吃客只有边吃边流口水的份儿。
 
  我去年访问过一次日本,落地后的第一顿饭就是面条,而且,和任何一家面馆不同的是,这个店里只有一个老太太打理店里的一切。
 
  那是在大阪,当从机场出来到达所住的宾馆——在日本也算得上大连锁店的东横Inn的时候,饿了,身上带的吃食总是味道不够冲击俺的味蕾,就想着去找一家小店吃上一顿,哪怕只是一碗面条呢。
 
  就出门向外走,三步就遇到了一家选址很科学的面馆前,因为这家面馆刚好在几条路的交叉口,头上就是地铁,不过看门面有点小了,但是俺们知道自己来日本肯定是吃不起大饭店的,小店刚好符合俺的要求。
 
  进去后发现店里迎面就是厨房,没有任何后厨的意思,把厨房直接放在顾客的眼皮底下是俺见到的少有的情形,1米2左右的隔断后面就站了一个笑眯眯的日本老太太,她的跟前则是从天而降的自来水龙头,龙头下则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当然是煮面条用的,她的左手就是类似于面条卤的另外一个小锅,后手边是一摞碗,在她的身后,就是装钱的柜子了。
 
  我指指画画地告诉她想要什么样的面,然后就想拐弯坐下,结果一看,只有两个小桌子,每个桌子都两个凳子,一共四个凳子——莫非这个店小到每次只能接待四个客人吗?我很疑惑。
 
  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我们到前有一个客人已经落座,一会儿又来了几个客人,结果,来的客人宁肯不去坐空着的位置,却一个一个站着吃起了面条,墙边也正好有1米4左右的台子,看来就是特意为站着吃的客人预备下的。
 
  而且,居然还有打包回去吃的,这个面条汤汤水水的,打包还是困难的,俺们觉得不太可取,另外说了,方便面不是日本人发明的嘛,怎么又吃起打包的现做面条来了呢?
  
  仔细打量了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面馆,发现几乎每处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夸张点说,除了小这个一眼就能看到的缺点外,无一处不妥帖,无一处没有得到充分的利用,日本人之精细让人叹为观止。即便是日本人确实从陕西人那里取经学到了面条这一特色食品的做法,也进行了革命性的改造,方便面是极致。除此以外,日本人还从西方学到了干净与整洁,这个麻雀一般的小面馆里面就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感觉,而在西安,我吃过的所有小店总有让人不敢落脚的迟疑,只有西安饭庄这样的大饭店才给人以整洁干净的感觉。
 
  再后来在东京的银座同样吃了一碗面条,经营那个稍微大点也有限的面馆的俩小伙子也是忙碌异常,带着敬业的微笑,众多食客(大约有10个座位)也都对着厨房,但是总体而言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碗面本身的味道一般,老太太也是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来半熟的一包半透明的面条原料,撕开包装后放入锅内加热,沸腾时起锅,再从另外的小锅里舀一勺子卤汤,好像还稍微有些咸,让我终于怀念自己做的炝锅面条了。